如何看待那些爱“装”的人?
的有关信息介绍如下:如果要我说一种最不喜欢的行为,我会说装。
我有个“远房”朋友,大概六度分隔里要转四层那种,因为高考不力,一直羞于袒露自己的本科学校。后来拼命努力,去美国留学,忽然换了一幅趾高气昂的派头。
身边的人都很好奇,都什么年代了,谁还以学历作为优秀与否的唯一标准。普通院校未必就出不了人才,“海龟”毕业成为“海带”的也不在少数,怎么就他翻来覆去地摆弄学历这件小事。
更绝的是有一次,朋友攒了大局,几个人坐到一桌。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无奈硬聊,讲讲手头的工作。
像我们公号狗,还能说点啥?无非是今天写了一篇热点,明天做了一幅条漫,想方设法把内容玩出新意。一般提到这些,不以写作为生的人,大都会客套地表达一下羡慕,或者真的有点兴趣。
可这位老兄倒好,别人的话音刚落,就噼里啪啦放鞭炮似地接茬了:“你们做的这些,都是外国人玩剩下来的。我十几岁那年就写小说了,这些没有深度的东西,我肯定不写。我很爱惜自己的羽毛的。”
坐我对面的一个时尚博主脸都青了。而温和如我,微微一笑,对他说:“失敬失敬,没想到您老还有一双隐形的翅膀。”
我从这哥们儿身上明白一个道理:挥着翅膀的不一定是女孩,也可能是鸟人。
还有一海归的姐们儿也特逗。去国之前,一口大碴子味的东北话,特可爱。回来之后,一口大碴子味的东北英语,更可爱。
但口音可爱,人却算不上讨喜。身在广告行业,创意不好好琢磨,PPT不好好规划,文案口号想不出几句,却总是一言不合飙英语。
广告行业本来就擅长重新发明汉语。“盛世钜献”“百年臻藏”“奢宠润护”之类,已非常人所能。这姐们不仅沉醉于此,还掌握了一门4A英语,拿起电话就是“喂,Amy啊,你再wait一下,最近的schedule实在太full,老板一天到晚在meeting room,害得我也不敢开溜。你再等等啊,don’t worry。”
什么don’t worry,谁听到这种对白,谁就是worry本人。
这还不算。要是真的是4A公司,语境如此,被带跑还情有可原。可她所在的分明是一家本土创业公司,却连邮件都要全英文,有时还和同事嘴碎:“不知道土鳖老板能不能看懂哦呵呵。”
有同事实在看不过去,编段子埋汰她,说老板的确对英语一无所知,但自从她来了之后,专门学了两个短句。一句叫shut up,一句叫get out。
举这两个例子,并不是刻意开嘲讽。
身为一个常年传递正能量的人,说过笑过,当然有话想说。
或许你们身边未必有这么极端的个案,但有事没事爱装一装的,想必也不在少数。虽然每个人对装的尺度界定不同,但没的说成有,弱的说成强,大体没跑。
有时候我会想,人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要在旁人面前矫饰自己呢?不辛苦吗?不难受吗?
看多了之后,我慢慢理解:越是爱装的人,越是渴望得到认可。而越是渴望认可的人,内心越是虚弱。
就像有些人的口头禅是,“我有个朋友多么了不起”,“谁谁谁还在念书那会儿我就跟他一起喝酒撸串了”,“哦内谁啊,我不能再熟了”,“嗨不就是她嘛,你找她帮忙啊,我给你联系”。
吹嘘的时刻,满天都是缤纷的泡沫。用不了多久,只剩下“自己什么都不是”的一地鸡毛。做人做成这样,累不累啊?承认你是你,你朋友是你朋友,然后踏踏实实地奋斗,就有这么困难吗?
最爱装的,往往是最缺乏自我的人。
他们永远存活在与旁人的比较里,一旦失去“我比别人好”的暗示,就像置身汪洋的一叶孤舟,再也找不到前行的方向。哪怕曾有不服输的尽头和比天高的野心,在无休无止地参照里,也终究要消磨殆尽。
这样的人,乍看也许会被唬住,细想却实在有点可怜。
《世说新语》是我很喜欢的书,怪诞里有潇洒,不羁中有自由。其中“品藻”一章,品评人物高下,有一则桓温和殷浩的故事。
桓公少于殷侯齐名,常有竞心。桓问殷:“卿何如我?”殷云:“我与我周旋久,宁作我。”
战功累累、把持朝纲的桓温可以说是一世枭雄了吧。但曾与桓温齐名的殷浩,却无意争锋,一度隐居十年,拒不出仕。无他,我早就习惯和自己相处了,别无所求,宁可做我。
要是翻译地文艺一点就是:“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希望你的一生,不必长出隐形的翅膀,也能绽放不一样的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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