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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政国的独臂军长

廖政国的独臂军长

的有关信息介绍如下:

1938年2月,廖政国从延安抗大毕业后,随袁国平来到新四军工作,被任命为第三支队六团二营副营长。从苍茫荒瘠的黄土高原来到山清水秀的江南腹地,廖政国的心情格外舒畅,干起工作来更是有板有眼,很快就升任二营营长。为了在日军鼻子底下开辟抗日根据地,1939年5月,六团奉命以“江南抗日义勇军”(简称江抗)的名义,从句容的茅山向上海近郊挺进,廖政国改任江抗第二支队支队长。 上海是侵华日军的重要据点,在这一带打击日军,对指挥员的胆略无疑是一个极大的考验。廖政国不负众托,仅用三四天就带领二支队冲破日伪军的重重封锁,直插澄(江阴)锡(无锡)虞(常州)地区,并在江阴的黄土塘与日军打响了第一仗。战斗中,廖政国抱着轻机枪,冲锋在前,所向披靡,600多名日军被打得落花流水。之后,他还指挥部队击退了国民党顽军“忠义救国军”配合日军对新四军发起的进攻,取得了抗日反顽的双重胜利,队伍也从出发时的3个连、数百号人扩展到了6个连、2个机枪排、1300多人。 接着,廖政国率部与江抗第五支队一道继续东进,直向上海近郊奔去。由于没有军用地图,廖政国只能靠一本中学生用的袖珍地图组织行军。这天,队伍经过一夜急行军来到了一条江边,廖政国在地图上怎么也找不到这条江的名字,向附近渔民一打听,才知道这里是吴淞江。已经到上海地界了!考虑到白天渡江易暴露目标,廖政国向同行的“江抗”副指挥吴焜请示后,便把部队带到江边的竹林里隐蔽了起来,准备到晚上再渡江。

太阳悄悄爬上了竹梢,公路上突然出现了满载日军的汽车编队,江上也传来了日军汽艇的轰鸣声。廖政国不禁眉头一皱,心想日军肯定是嗅出了什么味道,部队很可能要处于日军的包围之中,便立即向吴焜建议部队过江突围。好不容易找来了5条木船,廖政国主动率领二支队的一个排承担了掩护部队过江的任务。主力部队过江后,廖政国率部乘船撤退,谁知船刚到江心,日军就与廖政国他们交上了火,一边是滔滔江水,一边是来势汹汹的日军,廖政国心急如焚,他当即决定排里的战士全部乘船过江,自己则一边掩护,一边泅渡过江。

凭借过人的水性和良好的体力,廖政国游到了对岸,集合好部队,在青浦观音堂地区与在这里活动的顾复生领导的队伍会合了。这时恰逢日军扫荡,廖政国部在顾复生部的配合下,于7月下旬打了一个伏击战,成功粉碎了日军的四路围攻。正当部队快要撤出战斗时,国民党军许雷生部突然赶来“助战”。新四军将士浴血奋战打击日军,他们不仅不帮忙,居然还倒行逆施地夹击我军,廖政国气愤之余,对许部进行了歼灭性的打击,打得他们落荒而逃。廖政国带着两个连和机枪排乘胜追击,一直追到天黑。

这时,队伍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一大片旷地,四周布满铁丝网,却静寂无人,只有几栋孤零零的洋房。找随行的上海秘密党组织的同志一打听,才知道这是虹桥机场。虹桥机场!这可是日军高级将领、战地指挥官从日本飞抵中国战场的第一站啊!廖政国精神为之一振,脑海中闪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廖政国把手一挥,率部悄悄地向机场包抄过去,原以为会遇到日伪军激烈的抵抗,未曾想守卫机场的伪军一个个睡得像死猪一样,廖政国和战士如入无人之境般地把伪军们从被窝里揪了起来,集中关进了一间房子。“怎么不见日本鬼子呢?机场不可能没有驻军呀?是不是鬼子以为这里地处上海近郊,稳如泰山?”廖政国命令部队分路搜索。不一会儿,侦察员兴奋地跑来报告:“支队长,飞机,真有飞机,4架,4架呢!”廖政国在侦察员带领下来到机场一角一看,果然,有4架飞机停在那里,大家都高兴地围着飞机哄闹起来。

日军之所以放心让伪军守卫机场,是因为他们在机场附近地域都设有碉堡,火力凶猛,遇到突发情况可以完全控制机场。廖政国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机场,日军起初并没有发现,但战士们的哄闹声暴露了目标,顷刻间就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碉堡里的日军开始疯狂向我军射击。

敌人火力越来越密集,队伍必须立即撤退,但既然来了总不能什么都不留下吧。廖政国大喊一声:“烧飞机!”战士们立刻把飞机旁的汽油桶揭开,一股脑地往机身上浇,不一会儿,夜空里就升起了冲天大火。日军司令部听到虹桥机场的枪声,又看到映红的天空,急忙调兵向虹桥机场扑来。可等日军赶到时,除了已烧成一堆废铁的4架飞机外,连新四军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廖政国早已率部撤得没了踪影。

第二天,也就是1939年7月24日,上海的《华美夜报》、《大美晚报》、《导报》等一些重要报纸,都用特大字体刊载了新四军夜袭虹桥机场的新闻,极大鼓舞了上海人民的抗日信心。廖政国成功创造了我军小分队突袭日军核心目标的典型战例。 廖政国身材高大,目光锐利,眉宇间透着一股坚定的英气,无论是长征时爬雪山过草地还是横渡吴淞江,他都用自己一双坚实的臂膀承担了革命的重任。成为独臂战将,并非他本人所愿,却是他刹那间郑重的抉择……

1940年10月的一天,苏北黄桥镇一所宽敞的农家大院里,新四军第一纵队四团的一群干部战士正围坐在修械所长周围,听他讲解兵器知识。突然,天井北面的一间平房里发出一声巨响,紧接着,一股浓烟喷涌而出。

“那不是团长的屋子吗!”有人嚷了起来,众人顿时一惊,一个个飞身跃起,一下子就把廖政国的房子围了个水泄不通。冲进屋里的干部战士看到廖政国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他的右臂,已被炸得血肉模糊了。 “快找军医来!”“军医!军医呢!军医哪去了?!”众人都焦急万分……

原来,黄桥战役后,新四军从顽军手中缴获了大批武器,为了给部队讲解一种新型手榴弹的构造性能及使用方法,廖政国带着修械所长研究了半天仍不得要领。修械所长要拆卸分解,但廖政国怕有危险,不让他去干这种危险的事情,自己却坚持带回来研究。然而,就在廖政国拆卸分解手榴弹时,手榴弹突然冒出了一缕白烟。“不好,要出事了!”直觉告诉廖政国手榴弹就要爆炸了,他原本可以把手榴弹迅速地扔出屋子,但想到天井里干部战士们正在热烈地学习讨论,廖政国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右手高举起手榴弹,硬是让手榴弹在手里爆炸了……

正当大伙儿急切地等待军医到来时,廖政国苏醒了过来,他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伤情,艰难地环视了一下围在身边的干部战士,气若游丝地说道:“我不要紧,就是炸掉了一只胳膊……大家有没有伤……”话未说完,廖政国又昏死过去。为了保护战友,廖政国义无反顾地选择了牺牲自己;在断臂剧痛中,他念念不忘的依然还是战友的安危。在场的干部战士见状,无不落下滚滚热泪。

虽然新四军上下为抢治廖政国竭尽全力,但苦于缺医少药,最终未能保住他的右臂。战友们痛惜不已,可廖政国却像没事人一样,一出院就回到了团里。新四军条件艰苦,像他这样级别的干部往往配不了专门的警卫员,考虑到他少了一只胳膊,组织上多次要给他安排警卫员,都被他婉言谢绝了。他在心里默默地念叨:“人要是一出生就是一条胳膊,还不是照样吃饭穿衣干活!”他下决心要用一条手臂去完成别人用两条手臂完成的事情。刚开始,廖政国使用左手吃饭总感觉很别扭,不是夹不上,就是夹上送不到嘴里去。于是,他就先试着左手用勺子,等勺子熟练了,筷子也跟着熟练了。一只手洗脸可以,但拧毛巾不行,于是他又想到用牙齿,硬是用牙咬紧毛巾的一头,单手把毛巾拧干。凭着顽强的精神和坚忍的意志,廖政国不仅学会了单手穿衣、洗脸、吃饭,还学会了左手写字、打枪,而且字写得十分工整,枪也打得百发百中,令人叹为观止。

或许,正是应了古人祸福相倚的名言,“独膀子”给廖政国带来了很多不便,却也成就了他的美满姻缘。廖政国受伤住进新四军野战医院后,17岁的扬州姑娘、医疗队长史凌与他相识。姑娘听说了廖政国舍身举爆手榴弹的壮举,深受感动,便无微不至地照料起他来。廖政国在与史凌的交往中,也渐渐为姑娘的善良和美丽所倾倒,但想到自己是一个缺胳膊的残废,搞不好要拖累姑娘一辈子,便将爱慕之情深深地隐藏在了心底。幸好纵队司令员叶飞在探望廖政国时察觉了一些眉目,回去与副司令员张藩一合计,商定由张藩出面牵线搭桥。廖政国与史凌原本就心有灵犀,只是姑娘羞于表白、廖政国又难以启齿,当前有了外力撮合,结果自然是两个有情人成功地走到了一起。“我是断臂换良妻呀!”每每提及此事,廖政国总认为这是自己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1948年的中华大地,硝烟滚滚,战火纷飞,解放战争的胜利近在眼前,时任华东野战军第一纵队第一师师长的廖政国难抑心中的激动与喜悦,在豫东辽阔的大地上,他挥师大胆穿插,勇于攻坚,迂回掏心,屡屡用灵活机动的战术打得国民党军溃不成军。

是年6月,开封战役逐步展开,国民党当局急令邱清泉兵团向开封驰援,廖政国奉命率部阻击。站在地图前,廖政国挥动独臂反复比划,决定在兰考东北部的淤黄河两岸对敌实施阻击。淤黄河两岸地势平坦开阔,风大沙多,一旦起风,往往飞沙走石,天昏地暗,在这里实施阻击极易被敌人钻空子。有人善意地提醒廖政国,他却呵呵一笑:“我就是要敌人来钻空子。”

21日拂晓时分,漫天大风卷起黄沙迷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国民党军果如廖政国预料的那样,一番炮火准备后,在坦克的掩护下向我军阵地蜂拥而来。由于邱清泉下了死命令,这次敌人的进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疯狂,临近中午时分,有的敌军已攻至我营连级指挥所,不时有子弹嗖嗖地在师指挥所上空掠过。“敌人太顽悍了,怎么办,师长?”人们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了廖政国。只见他镇定地穿梭于指挥所和前沿阵地间,有时还跑到距敌不到1000米的地方观察情况。敌人越来越近了,廖政国的心也越来越静,终于,他用自己仅有的一只左手拿起了电话:“我命令,全师实行反冲击,与敌展开白刃战!”

廖政国一声令下,我军指战员纷纷跃出战壕,端起刺刀,与敌肉搏了起来。国民党军的疯狂进攻全靠手中的重武器装备,根本就没想过近战,更不用说用刺刀搏杀。廖政国就是要等敌人靠近再靠近。果然,这边解放军战士们手中的刺刀已弯成了弧形仍呐喊不止地冲向敌人,那边敌人则一个个畏惧地节节后退。敌人的攻击很快就被击垮了,直至次日开封解放,邱清泉的部队都没能前进半步。

开封战役一结束,华东野战军首长就决定主动放弃开封,组织睢杞战役,廖政国所部奉命参与组成突击兵团,统一由一纵司令员叶飞指挥,围歼国民党区寿年兵团。与兄弟部队有所不同的是,廖政国的一师担负的是最危险的任务——沿睢县城西侧实施穿插,分割区兵团的防御体系。廖政国受领任务后,叶飞关切地说道:“插入敌人的夹缝里,你们的日子可不好过啊!”“请司令员放心,我一师保证完成任务!”廖政国斩钉截铁地答道。

廖政国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考虑到自己插入敌军夹缝作战,必将面临分割与反分割的殊死搏斗,于是下令部队一定要顶住敌军“程咬金”的三板斧。果然,敌整编七十五师当夜就从东西两面夹击我军,廖政国巧妙地让部队背对背地痛击敌人,接连打退敌20次反扑。在他的指挥下,我军这支穿插部队成为了一道打不烂、推不倒的铜墙铁壁,把敌七十五师隔在“墙”的东西两侧,使其陷入了进退维谷的绝境。接着,廖政国在部队伤亡较大的情况下,出人意料地向敌七十五师第六旅发起反攻。战斗至1948年6月30日下午,我军全歼第六旅,生俘敌旅长以下1500余人。叶飞获悉战报后,兴奋地打来电话:“廖独膀子,是你们打开了围歼区兵团的局面!”

廖政国在豫东战场处变不惊、应变有方的杰出表现,多次使我军转危为安,直至取得胜利,向世人展示了自己“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战将风采。1950年,廖政国又作为二十军的主要首长率部雄赳赳气昂昂地踏上了朝鲜战场。面对从未遇过的强敌,廖政国沉着应战,冷静指挥,运用爆破战术炸得美军机械化部队丢盔弃甲。

从朝鲜回国后,廖政国历任二十军军长、上海警备区副司令员、舟嵊要塞区司令员、上海警备区司令员等职。期间,他曾实地勘察上百个大大小小的岛屿,经常深入前沿哨所和基层连队,对基层官兵的生活保障、教育管理都给予了具体的指导关心,受到广大指战员的一致爱戴和尊敬。然而,就是这样一位战争年代屡建奇功、和平时期兢兢业业的战将,在黑白颠倒的动乱年代里也没能逃脱厄运,多次受到逼供和批斗,被折磨得浑身是病、瘦弱不堪。将军誓死抗争,奈何天不遂人,1972年4月16日,这位独臂英杰因病含冤逝去,终年57岁。历史是公正的,党和人民并没有忘记这位为中国人民革命和解放事业跃马疆场的独臂骁将。1979年4月,上海警备区党委做出《关于为廖政国同志彻底平反的决定》,撤销了一切诬蔑将军的不实之词,对受株连的史凌等人也彻底平反,恢复名誉。在为廖政国召开的平反昭雪大会上,许多在上海工作过的干部都自发地前来参加,许多人流着泪慰藉将军的英灵,他们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廖将军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廖政国的独臂军长